雁北峡,虽然占据地利,但这里终究是比不得镇北城的坚城高墙。留在雁北峡,战死的可能性更高。
不管是燕国公徐朗,还是世子徐振都很清楚这一点。
徐昊,自然也是明白这个。他还知道,若是朝廷的援军来的不够快,他的父亲和大哥甚至可能会选择在雁北峡死战。
父亲和大哥的爱护,徐昊心里门清。然而,他却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两人的这份关爱。
燕国公府,乃大德朝开国三公之一。传承数百年的爵位,自有一套危机应变制度。在整个燕国公府,燕国公无论何时,都要站在危险最前沿,而燕国公世子则是应该第一被保全之人,从而确保燕国公府的传承不断。
从燕国公得爵至今,还从未有燕国公和世子同时面临绝境的情况发生过。
徐昊,很受宠,但他却从来不曾恃宠而骄。
“这是军令!”
面对徐昊的反驳,燕国公没有解释,直接给了强硬的回答。
军令!
也就意味着,这件事情成了公事。
公是公,私是私。
燕国公府的传承,相对大德朝的生死存亡,只是私事,是小事。若是大德朝亡了,燕国公府又如何能独存?
“既然国公爷如此说,请恕末将不能从命!”
徐昊依旧是不肯听从燕国公的安排,他梗着脖子,瞪眼望向燕国公。
“末将并无运筹帷幄之能,回转镇北城,没有能力确保完善镇北城一线的防御。还请国公爷收回成命,另择贤能,以免贻误战机。”
常言说,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。
燕国公以军令来压制徐昊,徐昊干脆用同样的方法回应。
军中是最讲究量力而行的地方。没有能力就不要上位,尤其是战时。毕竟,一将无能,累死千军。
“你……”
燕国公见徐昊油盐不进,真正是气不打一处来,扬起手就想给徐昊一点教训。
“父亲!”
燕国公世子徐振却伸手拦住了燕国公,低声道,“父亲,让我跟老三说说吧!”
“你给他说。”
燕国公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徐朗一眼,然后甩袖而走。
“大哥,你不用说,我是绝对不会当逃兵的。咱们徐氏子孙,可以战死沙场,却独独是不能做逃兵。”
徐昊望向自家大哥,态度十分坚决。
徐振微微一笑,道:“我知道。这些话,可是我教你的。你现在拿来堵我的嘴,倒是聪明了不少啊。”
“嘿嘿……”
徐昊咧嘴一笑,望着徐振,轻声道,“大哥,我不是堵你的嘴。而是,论起运筹帷幄,我真的比不上你。你做世子,将来继承老头子的国公爵位,弟弟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!”
“老三,这一次,如果处理不当,北蛮打破了镇北城,咱们燕国公府,徐氏一族,便是整个天下的罪人。”
徐振深吸一口气,缓缓呼气,幽幽道,“朝廷的援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,雁北峡这边,必需坚持最少十天。”
“这十天,就是用人命堆,也要堆出来。”
“所以,父亲和我,都必须留下,也只能是我们留下,才能让北军死战不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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